爱因斯坦离开伯尔尼来到苏黎世后,开始了真正繁忙的职业学术活动。爱因 斯坦是编外副教授,薪金比编内副教授低得多,他在联邦工大的年薪也是4500法 郎,和专利局一样,但是,副教授的头衔却要有副教授的花费。这样,手头的拮据,

使米列娃不得不在家里安排几个学生住宿,用其所得贴补家用。

  尽管爱因斯坦的 经济生活比较困难,如他对朋友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,在我的相对论中,空间的每 一点,我都放上一只表,可是在生活中,连自己口袋里放一只表,我都办不到。”但对 于这位过去一直从事业余科研活动的专利局小职员来说,在大学工作真是如鱼得 7JC,爱因斯坦认为他在苏黎世这段生活是美好的。

爱因斯坦为每天安排的授课而忙碌着。他在大学讲坛上的讲课与众不同。汉 斯•坦奈在这期间听过爱因斯坦授课,对他特有的授课方式印象很深。他回忆道: “当爱因斯坦身着半旧上衣,下穿过短的长裤登上讲坛的时候,我们发现他胸前挂 着一条铁制表链,我们对新教授不免心存怀疑。

  但他一开口讲话,就以其独特的讲 授方式征服了我们变冷的心。爱因斯坦讲课时用的讲稿是一个如名片大小的笔记 本。上面写明他在课上想要阐述的各个问题。可见,爱因斯坦讲课的内容都是来 自个人的脑海,我们也就成为思维活动的目击者了。像这样的方法对大学生来说 更有吸引力,虽然我们习惯风格严谨的四平八稳的讲课,这些讲课刚开始吸引过我 们,但在老师和学生中间却留下一种隔阂感。

  而在这里,我们亲自看到科学的成果 是通过什么样的独创方法产生的。课后我们觉得,我们自己似乎也能讲课了。”

更令人难忘的是爱因斯坦主持的每周一次的别具一格的物理讨论课,这是他 与同学之间亲密随和关系的最突出的表现。坦奈写道:“爱因斯坦常挽着学生的 手,用最亲密无间的方式来讨论未弄清楚的问题。

  课后,讨论余兴未尽的爱因斯坦 就会问道:‘谁陪我上塔拉斯咖啡馆?’在那里他们继续讨论,经常从物理学问题和 数学问题转向各种不同的科学问题和生活问题。有一次,天色已晚,到了苏黎世所 谓的‘警察时间’,咖啡馆关门了,爱因斯坦把两名学生带回家,让他们读普朗克新 近发表的两篇论文,要他们找出其中的错误,而自己走出房间给他们煮咖啡。

  当咖 啡煮好后,错误还是没找出来。爱因斯坦指着错误说,错误是纯数学上的,并不影 响物理学上的结论。就此,爱因斯坦兴致勃勃地阐述了自己对数学方法和物理理 论的见解。

爱因斯坦繁忙的学术活动除了例行课堂授课和参加各种学术会议外,余下的 时间全部投入到科学研究上。

  1905年爱因斯坦创立狭义相对论后,在人们对20世 纪这一革命性理论的一片赞扬声中,爱因斯坦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,他一刻也没有 停止过对这一理论的再思考。这是爱因斯坦在大学工作的另一面,在课余时间里 表现出他往日的深沉和孤独,常常独自一人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。

  普朗克回忆说, 有一次,他约爱因斯坦一起去参观波茨坦天文台。他们说好在指定时间在一座桥 上会面。普朗克正巧有些琐事,担心不能准时到达。

爱因斯坦说:“没关系,我在桥上等你就是了。”

“不过这回耽误您的时间了。”普朗克不安地说。

“一点也不!我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做我的事。

  难道我在桥上考虑问题会 比在家里少吗?这不可能。”爱因斯坦有他自己的道理,他养成了随时随地思考问 题的习惯。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