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的名作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诗云:故人西辞黄鹤楼,烟花三月下扬州,孤帆远影碧空尽,唯见长江天际流。这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一首诗,对它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,对于诗中的“烟花三月”一句,一般都是认为是在形容农历的阳春三月,其时繁花盛开,如烟似雾,此句向人们展现了春天的大好美景,在这样的时节前赴扬州,自然更让人睹物思人而生留恋之情。然而这样的解释很可能是我们想多了,因为这里的“烟花”还有另一种解释,而且很可能更靠谱!它指的是一种具体的花朵——烟花。

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中的“烟花”,原来和“玉树后庭花”是一种花

看到这里可能很多朋友都更好奇了,难道还有烟花这种花吗?还真有!它当然不是人们在元宵节等节日燃放的烟花,而是一种开花植物,这种花还是扬州市的市花,学名叫琼花,看到这里,您是不是明白为什么李白要说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了呢?

来先看一下图片:

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中的“烟花”,原来和“玉树后庭花”是一种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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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很漂亮?这种花的花冠周围长了一圈5瓣或者6瓣的花朵,中间部分是花蕊状的小花,大花朵将小花蕊围着中心,看上去非常漂亮。在所有花的种类中,这种形状的花朵也十分罕见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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琼花又叫聚八仙、八仙花、蝴蝶花、玉蕊花、牛耳抱珠,另外也有将木本绣球称做琼花的,木本绣球花朵形状外观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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琼花是忍冬科、荚蒾属灌木植物,大多生活在我国南方地区,即秦岭淮河一线之南,江苏安徽湖北一带冬季落叶,广东、福建、广西一带经年常绿,这种植物虽然属于灌木,但是树冠通常高达3~5米,树龄大的甚至更高,基本与乔木无异,多在每年的农历三月开花,开花时花团锦簇满树雪白,如雪似云如烟似雾,因此又被人们叫做“烟花”。所以关于李白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之句,有专家认为“烟花”指的就是琼花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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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所以这么说,还有一点是因为烟花或者说琼花与扬州市有着很深的历史文化渊源。战国时期的屈原在其《离骚》中就提到了“琼枝”,称“溘吾游此春宫兮,折琼枝以继佩”,又说“折琼枝以为羞兮,精琼爢以为粻”,这里的琼枝就被认为是带有琼花的枝条。我们形容冬天雪花落到树枝上的“玉树琼枝”,其原意也是指琼花树,因为这种花看上去十分雪白,与梨花和梅花类似,南朝陈后主《玉树后庭花》中的“玉树”和“后庭花”也被认为指的就是琼花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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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种说法认为琼花与扬州的文化渊源关系从汉代就有了,有传说认为扬州早在汉代建垕土祠之时就有此花栽植。史料也记载扬州府城大东门外蕃厘观(即垕土祠)以群花闻名,其建于汉成帝元延二年,而且因琼花之名而被称为“琼花观”,宋代的鲜于侁还有《扬州后土祠琼花》一诗传世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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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扬州琼花更有名的故事却并非琼花观,而是隋炀帝下扬州看琼花的传说。据明代嘉靖年间马骈《广陵琼花志》引《大业遗事》记载:

“隋大业十二年(公元616年)春二月,将作监监丞大卿裴矩奏称,扬州垕土祠前有玉蕊花(琼花)一株,天下无双,每至三月一开,花惟一朵,香闻数里之外,虽逝蜂戏蝶,莫敢过楯,前十日始卸落,则瓣坠于地,寻复无有,疑必有鬼神以诃护之,至八月再开,开后则弥月香气不散,氤氲停蓄,信天下之奇种也。”

裴矩又说,扬州有二十四桥,为江北都会,珠帘十里,夜市千灯,古称“扬一益二”(益指益州),不可不游。

于是隋炀帝乘船沿运河巡游下扬州,“一至(垕土)祠下,以观琼花,果符表奏,但花时则群蜂舞蝶,匝沓数千万,飞绕栏槛为少异耳,因起无双殿,以宠花魁。”

《大业遗事》相传为唐中书侍郎颜师古所著,他为官的时间距离隋朝灭亡时间不久,所以其中所载的隋炀帝因看琼花下扬州一事很可能是事实。但也有说这部书是伪作,因此隋炀帝因烟花下扬州一事真假难辨,不过无论怎样,这一传说却是广为人知,在唐代的时候,李白很可能早就知道这件事情(或者传说),因此才说出了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之句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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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扬州市栽植有大量的琼花,其实琼花不但是扬州市的市花,如今扬州大明寺内还有一株栽植于清朝康熙年间的琼花,已有三百多年历史。另外,琼花还是江苏省苏州昆山市(县级市)的市花,其亭林公园中有一株树龄达350年的琼花树,被认为很可能是现有最古老的琼花树。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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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:

《扬州日报》2019年4月13日文章《扬州市花为什么是琼花?来看琼花与扬州的传说和文化渊源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