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安顺

散文:贴秋膘

立秋后,南北方气温区别很大,北方早晚转凉,而南方炎热一直会持续。为此有人说,立秋,揪也,那揪字里,有风热雨炸,也有更让人消耗体能的苦夏之苦。

民间有贴秋膘一说,在北方更为盛行。早年,立秋当天悬秤称人,将体重与立夏时对比来检验肥瘦,体重减轻了,叫苦夏。那时人们对健康评判,只以胖瘦做标准。瘦了需要补,补的办法就是贴秋膘,也就是吃美食佳肴,首选吃肉。

汪曾祺《贴秋膘》里说,夏天三个月下来,人的体重大都减少了,秋风一起,就胃口大开,想吃点好的,增加营养,补偿夏天损耗,也就是北方人所说的贴秋膘。还说,北京人贴秋膘的特殊含义,就是吃烤肉。那烤肉,被日本人称为成吉思汗料理,秘史里说大汗喜欢吃双母乳羊羔,就是两只母羊喂奶的羔羊,十分肥嫩鲜美,他一顿吃一只,可谓食量惊人。那北京烤肉著名的有三家:烤肉季,烤肉宛,烤肉刘。就拿烤肉宛来说,去吃过的名人很多,齐白石为它的店号题写了一块匾,张大千也写了一块,梅兰芳题了一首诗,第一句是“宛家烤肉旧驰名”。另外,那烤肉季在什刹海,烤肉刘在虎坊桥。还有,北京有人喜欢到野地吃烤肉,玉渊潭是个好地方,边看野景,边吃烤肉,别是一番滋味,老远就能闻到烤肉香味。

古代人,因为肉类匮乏,所以在秋季进补,吃些大鱼大肉,是快乐至极之事。普通百姓家吃炖肉,讲究一点的人家吃白切肉、红焖肉、炖鸡、炖鸭、红烧鱼等。现在的人更讲究了,还有松茸炖鸡、可乐排骨、甜杏萝卜炖鸭,那些精制的肉菜端上桌子,香气迷人,装盘考究,让人看了垂涎欲滴,大快朵颐起来,幸福地享受着饕餮盛宴。

俗话说,“民以食为天”,“夏天过后无病三分虚”。所以立秋了,忘不了一个吃字,也就应运而生贴秋膘习俗。可是那秋字,由禾与火字组成,是禾谷成熟的意思,也有秋后燥火极旺的隐喻,所以贴秋膘也不能乱贴。比如肥胖超重者、脾胃火旺虚弱患者、消化能力弱的老年人和儿童,都是不适宜的。现代年轻女性,忌惮贴秋膘,希望瘦一些,不仅健康,且拥有魔鬼身材。许多人,天天吃肉,不锻炼,身体不知不觉地肥胖起来了,他们感慨地说,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,催生了他们肥胖的大肚腩,那肉就是刀子,杀的是他们的健康与生命。我有一位男友,他骨瘦如柴,他的太太天天吵闹着逼着他吃肉,说他比贴秋膘更麻烦,医生说他生病多,就是营养不良,要荤补。可是他对我说,他平生最怕吃肉,见到肉就反胃口,恶心得直想吐。

立秋后,梧桐落叶,落叶知秋。秋后的身体也一样,要摸清体质需要,做到辩证进补,不要无病乱补、虚实不分、过度进补、单一补品等。也就是说,中医上的贴秋膘就不等于吃肉,应根据身体状况,平衡营养饮食。比如秋燥肺气旺,有秋乏症状,就要喝乌梅汤,散尽暑热未尽之气。还比如须防上火,莫贪凉,少吃辛辣、煎炸食品,多吃百合、莲子、山药、藕、平菇、番茄、苦瓜、黄瓜、冬瓜、苦菜、苦丁茶等等。有人说,早睡早起,那也是补,有益于身心健康,就连多喝水也是一种补,那人体需要水分,在秋燥时至关重要,让肾脏功能正常发挥作用,分解脂肪,让体内毒物不会落在肝脏之上,影响了能量代谢。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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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编:笔墨舒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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